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窝头香

2021-02-24 阅读 29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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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前因疫情身居北京的女儿没回故乡过年。我们给她邮寄了一箱枣窝窝头,这是故乡的年味儿。
窝窝头曾是饱含时光沧桑的悠悠记忆,是我们这代人愈久弥香的岁月牧歌。而今却演变成了城市里不可或缺的奢侈健康美食。        
记得七十年代吃的窝头叫花窝窝。是玉米面和红薯面掺在一起的成品。上初中的时候,父母天天都在地里劳作,哪有时间像现在的大人专门为孩子做饭。下了学,孩子们就去扒干粮筐子,窝头加块老咸菜就是一顿饭,有时还会扒油罐子,抹些猪板油熬制的脂油,撒些盐粒,那就是美餐。最好的吃法也许是窝头蘸辣椒,算得上是珍馐美味。当时物质极度贫乏,是“以白为美,以胖为荣”的年代,流行“窝头蘸辣椒,越吃越上膘”说法。在炉窑里焙上三五个辣椒和一小撮花生,将几棵老葱放在锅底里烧烤烧熟,将焙得香味外溢的辣椒和花生剁碎,将烧好的大葱剥皮截段,一同放进蒜臼里捣成泥状,加入食盐即好。几种天然美食经过火的淬炼,石臼的锤炼,再加上百味之首,红白相间,熏香渗融,就变成了俗叫芝麻盐的土菜。这东西抹上窝头,香味四射,辣香生烟。那花生米醇香满口,辣椒籽馥香沁脾,大葱甜香四溢,窝头芳香满堂。只吃的两眼冒火,大汗淋漓,齿颊留香,吃不胖才怪哩!       
八十年代初期,我在冠县第一中学读高中,当生活委员。班里订餐都是一半窝头,一半馒头。开饭了,同学们抬着大簸箩和木桶奔向食堂,簸箩里窝头堆成的是金光闪闪的大金山、馒头堆成的是银光闪闪的小银山,木桶里是波光闪闪的玉米粥,稚嫩的肩旁晃晃悠悠着青涩的时光,懵懂的脚步蹒蹒跚跚着追逐的梦想。     
后来上了大学,参加了工作,很少吃到窝窝头了。窝头只能成为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记忆。     
九十年代,结婚生子后,有时候带着孩子到县委招待所蹭饭。席间,有时上一盘小窝头,孩子们抢而食之。当用窝头对孩子们进行忆苦思甜教育时,孩子们竟然羡慕我们那时天天能吃上窝窝头。时代的变迁让我们真的好无语了!
后来的日子很少吃窝头。翻阅以前的博客日志,查阅到2013年11月,农村来城里居住的岳母爱蒸豆面窝窝,命我去冠县城郊的直隶村去磨面,在那里足足等了2个多小时,当时心情浮躁,我曾写下《直隶村磨面有感》:“此生饿死不磨面,尘霾机鸣心烦乱。久等人儿亦如川,而今早非卅年前”。     
 可这几年,健康生活又提上了议事日程。星移斗转,时光荏苒。那原汁原味的原生态面粉蒸出的窝头香总萦绕着鼻翼。正好前些日子,农村亲戚给送来了一袋子玉米,我又仿照三十年前自己在乡镇工作时那位老书记的养生配方,将玉米、小米、红小豆、绿豆、花生米、燕麦掺在一起,但见金玉叠翠,七彩生辉,满袋韵香。       
还是上天跟自己开了个玩笑。 在城里待久了,还是没有耐住那乡下的窝头香,又犯了饿死不磨面的禁忌,这不昨天又到直隶村磨面,不巧的是两家磨坊铁将军把门。村民说是因村子拆迁,已停业。后来,一路问询到环保局附近的朱霍三里庄才找到磨坊。       
还好,这磨坊不用等,就我一人磨面。机器也不那么刺耳了。我和换锣的师傅边聊边用手机拍下着即将消失的行当,留存时间的烙印。心情也远不是那次在直隶村磨面的浮躁和无奈。看着哗哗入磨的五彩杂粮,我不禁自吟自唱:  “玉米小米黄豆黄,红豆绿豆配彩妆,花生脱衣燕麦扁,七样兑出金晃晃。为己健康吃粗粮,东奔西走找磨坊。直隶拆迁铁门锁,一路问到三里庄。窝头面粉换二锣,机鸣悦耳粒入仓。粉身碎骨浑不怕,只为蒸出窝窝香”。 
当天晚上,我家的厨房里便弥满了窝头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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