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,我住在山中。夜里,毫无预感地,就突然响起了 箫的山中,又是这样的夜晚,箫,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乐器了。它的声音 由于山岭起伏的坡度,显得有些滞涩;由于露水和风,显得有些潮湿;由于树枝与鸟兽的撕扯,它磨起了一道毛边儿;由于荒冢与夜色,它还沾上了几丝诡异。等经历这么多周折辗转到我身边时,箫声,早已不成曲调了。
那些日子里,那些铺满竹叶的夜晚,我就一直被这管箫 折磨着,吞噬着,那是痛苦的愉悦,那是无心无欲、旷绝千古的禅境。我想再没有什么奢侈能超过一人独对一管箫,我几乎相信这世上只剩下我和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