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喝不醉的乡愁】
文/穗红(归真)
“乡愁喝不醉”?喝不醉的就是乡愁。一提到“乡愁”二字,其实我的心已经醉了。闻说朦胧的月光可以酿成诗,一醉千年。暮归、斜阳、短笛……这一刻依然令人心动!
我的家乡——流溪河畔一个优雅的小村庄。残阳如血,霞彩漫天。听村里的老辈们说,这残阳里有故事,每每抬头看夕阳,我心里都有无限的遐想……在夕阳照耀下的流溪河水泛着金光,那粼粼的波光可以酿酒。
喝着流溪河水长大的我,最喜欢在傍晚时分,与好伙伴一起,醉赏夕阳。每天下午的时候,我都会在河边,与玩伴一起用石头画格子,玩“跳大河”游戏。还有那石头做的五指抓棋,与好友绕着河边,比赛谁最快跑到荔枝古道口…丰富多彩的节目,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,令人流连忘返、回味无穷。
尽兴之时,顺手捡起一块圆润可爱的小石子,投掷在河里,那一圈一圈的涟漪,向着远方荡漾开去,把纯真的思念送至远方……
喝不醉的乡愁,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深深烙印。
那乡愁的代表作,真的要数奶奶手中的大葵扇,还有她那门厨艺绝活儿。当时乡下的生活条件并不富裕。家里只有一口古井,听祖辈说它是引自流溪河水的,因此这口井是家中的一个宝。奶奶就是用这口井的水,泡米磨浆,做米糕和凉皮冻。又薄又滑的凉皮做好了,经过冷却后,可以用来包粘米饺子。粘米饺子的馅儿是用腊肉、红萝卜和韭菜做的,配上咸菜虾酱,简直就是人间极品。
此外,炸煎堆油角也是奶奶的拿手好戏。她用一双勤劳的巧手,创造了小村庄年夜的一个个“奇迹”。一夜春风拂过,枝头的桃花开了,街头巷尾都飘满浓浓的煎堆、油角的酥香。奶奶的这一手艺,已在贵玉街闻名了。大家都特意邀请她做大厨,帮忙做年糕、饺子,炸煎堆和油角。这样一来,奶奶忙得不亦乐乎!
逢年过节,热闹的制作场景,串门的喜庆,拉家常的画面……就是村里最美的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。
夜里,牛羊们已经在圈里歇息。奔忙了一天的我累了,就像一头可爱的小猪宝,卧在奶奶怀里,尽情的享受,她那双温暖而又粗糙大手的爱抚,那茧子简直就是奇异、美妙的按摩器,摩挲我的后背,很舒服。奶奶那一把古老的大葵扇律动风凉,今夜的星光很美,梦很香很甜。
勤劳厚实的庄稼人,农活儿就是他们的手艺。姑姑的插秧技术好,够勤快,奶奶的仁慈,乐于助人,爷爷的舞狮技艺一流,憨厚老实……他们都是我的偶像,都是我学习的榜样。
快乐纯真的我,总是跟在姑姑和奶奶身后,每一天屁颠屁颠的,到田里学插秧。傍晚回归时,在灶头凑热闹,学习生碳,学烧柴火鸡,学做饭。最懊恼的,就是我这一双手太笨,包粘米饺子的封口花纹,一直都学不好,捏的纹样太丑了。现在回想起来,总是有一点小遗憾,都怪自己悟性不高。
时光荏苒,小村庄历经变迁,但淳朴依然。姑姑年纪也大了,回江村养老。人去楼空,我和爸爸妈妈回广州居住。贵玉街的街坊们,有的已经搬走了。白云机场第三期工程改造进行着,小村庄的旧风景已经不存在了。但那一条古老、美丽的河流,依然唱着动听的歌。那残阳里的故事,依然留给我不少悬念……
听着哗哗的溪流,心潮起伏。喝不醉的乡愁,究竟是什么…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