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道,VV,那些死去和活着的人们(6)

大道

那些死去和活着的人们(6)

2022-05-24 大道 阅读 1148
其实,当时的情形就相当于我和书的身上,盖了几层被子,只不过那被子的材料是沉重而又坚硬的屋顶。
父亲、姐和同学方,费了大约一小时左右的时间,将书的头扒了出来,父亲忙问“书你哥在哪儿”?书哭着叫:“我哥好像在我脚下”!
三个人合力用双手清理着堆在书身上的砖头瓦砾,顺着书的身子往下。我在下边躺着,能听得到他们的号子声和叫喊声。
“一、二、三”!
“再来”!
“方你搬那个角儿”!
“再使点儿劲”!
废墟实在是太重了,父亲他们搬起来一角,没来得及移动,又脱手砸了下来。我的身体麻木地感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撞击。
一次又一次。不知道疼。
书的身子逐渐露了出来,父亲的双手,顺着书的脚触到了我的肋。
只听一声高呼,是父亲那仓劲而又急迫的声音:
“快,身子还热着,肯定还活着,快扒”!
……
我知道,我死不了了。

“先把脑袋扒出来,快,要不会憋死他的”!父亲指挥若定。
姐和方按照父亲的指挥,顺着我的上半身往上扒。第一个清醒的意识,是姐用她的双手,将我嘴里的土抠出来,将我嘴边以及头部周围的瓦砾清走,我的身体依然一动也不能动。但我能睁开眼睛了!
只穿了一条短裤的父亲见我还能喘气儿,大喊一声:
“还活着”!

父亲的那声喊,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会让我难以自持。在那个瞬间,真像一声晴天霹雳,让我懂得了什么叫做父亲。
父亲就是能担得起一家生死的男人!
Hans Zimmer - 珍珠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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